何以練「武」常掛上「禪」?
人人懂答是心的修煉,更能扯上一大堆禪語,什麼「不動心」,「無心」….諸如此類。這對於現代人來講,說出運動員心理質素便人人點頭明白何所指。這種心理就是臨陣或臨場時一種緊張感,有人低有人高,但緊張感未必是壞事,往往提升了身體生理上水準,但過度緊張便會反效果,形成失準。
在武術世界,千練萬練都是求一種能控制「心」自如之境界,那心在安穩中便能觀察能思考,知道如何運用技法來制敵或保護自己。因為緊張令心起亂,一混亂便僵硬,那「心」便死了,什麼觀察能思考都沒有了,技術亦不能指揮身體去發揮了。有人怕此種狀態出現,便會令自己先去興奮忘形,實際在掩蓋緊張,那便令到自己所有行為動作都如加上一層水份,別扭不自然,外示亢奮,實乃控制不到「心」,那一切便忘形,力量會失控,動作亦失控,平時正正常常的功力盡失,那在此等情況下的運動員便已注定會失準或受傷。
劍道人同樣,心不能失去控制,一旦失了便忘形,便會越益緊張大力,失去判斷的能力,進入了亢奮而實際緊張兮兮的情況,有很多時連自己都不察覺到自身此微妙轉變,那時候出岔機會便奇高,傷已傷人等皆會發生,平時那好好功夫姿勢的人會變成另一個人。如此去出席資格審查或表現時,便會什不利結果,比賽亦失常態,稽古(對打溫習)時亦會失手傷到人和發出錯誤動作之力量和反應。這就是「心」之失控。
高手不懾場,亦不會被場面所影響而亢奮,懾場和亢奮都是影響表現的,千練萬練卻被場面震懾和臨場亢奮所毀其功夫,那便是回到陶冶性情層面上的學問,古人悟出坐禪,訓練出控制「心」的手段,亦是「武」與「禪」的關係來源。
故莫在上場上陣忘形和忘卻思考,要冷靜地觀和放鬆地出手,你能控制自己便是打敗自己,那對手何足掛齒呢!
那充滿禪機的古流劍術心法「水急不流月」,就是當中最奧妙控制「心」的功夫,心不清則一切陷無明,便是忘形,必須找回自己的心來安住,回到澄明,那便能自由發揮和能自然地揮出一擊而不傷身體肌肉、關節和發揮平常表現。
梵語中的「三摩地」便是「禪定」,描述劍術精義的名著《不動智神妙錄》,諸等這些知識最好能去了解一下,對心的控制大有裨益。
我不能再說什麼了,但各處劍道場中委實存在不少如此的劍手。一關難過一關尚未過,不是功夫只是心。一日不能了解這一層面,便等於未能控制自己,那堂奧之大門一日都扣不開的。所謂「修行」其實就是修理自己,而且要了解如何去找出毛病和「修」。當中所包含的「心」之控制,是能活用於現代社會商業行為上,那千百人面前演說便能游刃有餘,面對困逆時都可以沉著渡過。
武禪、劍禪,那有酒禪嗎?
當然有,日本酒銘柄中含「禪」者不稀,有是意境,有是禪機,例如《銀嶺月山》、《雪之茅舍》、《月下獨酌》等等便是前者,而《渡舟》、《真澄》、《明鏡止水》、《一期一會》、《初空》等等便屬後者。
更者品酒時想有禪味,不妨來一場自斟自飲,聽著有意境的音樂,能窗前望長街夜景更佳,見雪則唯有日本的旅館了,在那微醺間念天地之悠悠,借酒意倉然而涕下,那「酒禪」可能便是如此吧!當然這不是年輕飲者會體會之境界,無故人、舊地和傷逝的人,飲酒還多是在你我乾杯互擁階段,孤禪獨酌距離他們太遠了……
香港能有如此的「深夜酒場」嗎?